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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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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7日发(作者:茅台镇酒价格表)

生活·行憩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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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彭景

一个人的墨脱

(一)

从墨脱回来一直有种想再看一遍

着想要去墨脱。小西说我是娇气,

什么生存能力都没有,再嚷嚷也不敢去

的。并没有反驳,总觉得自己好像并没

太大动力,嘴里说说罢了,但心里总有

点痒痒和遗憾。

后来在八一晚上遇到了92年的欧

阳,他问我和小屁孩说,你们去不去墨

脱,我想找人一起去,但就算没人,我

也会去的。后来竟真的改变行程,开始

准备去墨脱的事情,小屁孩和我都是没

有徒步过的人,连鞋都是普通的运动休

闲鞋,我们买了合适的背包还有登山杖,

还各自买了一双草绿军用鞋。准备好吃

的,胶带还有盐,并且把行李寄到了波

密,不再给自己退缩的理由,于是出发。

像安妮一样,九月出发,雨季还

未完全过去,山上的泥石流塌方还是很

严重的,派镇是出发地点,由于第一天

下雨,在派镇就耽误了一天,我们心里

有点焦虑,越下雨越不利出行的。但第

二天又下雨了,我们不再坐等,天刚蒙

蒙亮,我们就蹑手蹑脚避过警察站悄悄

地上山了。任务是翻过多雄拉雪山,一

路下着雨,脚下是雪水冲刷下的石头形

成的路,手边是厚厚的冰川,海拔四千

多米的雪山,攀爬一会儿就会喘得厉

害,但有徒步经验的欧阳说一定不能停

下来,一旦停下来身体就容易失温,然

后就神志不清了。我还想要看到绝美的

风景,于是我很听话,再累也绝不多停

留歇息,只是一直咬牙坚持攀爬。慢慢

翻过雪山,看那些壮美的冰川从眼前挪

到身后,在一个平台休息,我们都被眼

前的美景所震撼了,前方是宛如仙境的

《莲花》的冲动,几经周折,终于在图

书大厦买了来。好像以前总是有点怕看

安妮宝贝的书,怕她把我带入如她手心

的空洞一样的无望。但却执拗地喜欢《莲

花》,记得是十几岁过生日时,冰玉送

我的生日礼物,扉页还写着许多的话,

后来买过几次送给不同的人,只是觉得

好,只是觉得我想要表达的,它可以帮

我带到。去西藏之前只听说过拉萨,另

一个就是墨脱。就那样一无所知地出发

了,火车上遇到仿佛认识很久的朋友一

样的陌生人,忘记之前联系好的旅行社

的朋友还有想要订的酒店,跟着他们去

了青年旅社,每天跟着他们听他们计划,

我只是一个人随便说说的口吻一直嚷嚷

触手可及的洁白云海,回头是数条银

瀑布飞流而下的争奇斗妍,脚下是激流

澎湃的清澈江水,我们争相拍照,也就

那么几分钟,眼前洁白飘逸的云瞬间变

得乌黑迷蒙,像烟雾一样快速从我们身

边移动,甚至能感觉到云雾中所夹带的

大量水气打在脸上。我们惊叹能看到如

此转瞬即逝的美景的同时,也加快了前

进的脚步,不知道前方又有怎样的天气

变幻。然而上天像是开了个玩笑,没过

一会儿,云都在眼前散去,时不时挂着

几道瀑布的巍峨青山清晰起来,天也蓝

得高远起来。

路上遇到从里面出来的当地人,

双手抱在胸前,大方地接受我们顶礼膜

拜的目光,从我们面前轻快地走过,就

连他身边驮着重物的驴子都轻车熟路,

当时我们刚淌过了一道瀑布,正在狼狈

认那就是蚂蝗,天哪,我们已经进入蚂

地甩出鞋子里冰凉的雪水。目光追随着

蝗区了。马上进入紧急备战状态,我的

他的身影,看他依然把手抱在胸前脚踩

脚不再觉得疼,跟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

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健步如飞的样子,不

地往前狂奔,每隔几分钟就停下来互相

由得打心底里崇拜和惊叹。

检查脖子里有没有,并打掉附在腿上快

下午到了拉格,是一个美丽得让

速往上爬的并不多的蚂蝗。还好快到有

人差点忘记赶路的山谷,一路并没有人

旅店的地方了,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

家,只是徒步墨脱的这段每隔三十多公

于,再次看到了木板搭建的房子,赫然

里就会有两三家开在一起的旅店,可以

看到“四海旅社曾眼镜”几个大字,欧

供路人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一般

阳说就是这儿了。

都是八十块钱,管晚饭和早饭。老板姓

也许每一个做过攻略的人都会知

彭,简陋却让人觉得亲切的木板房是他

道曾眼镜,但我总是信步而行,并不知

亲手搭建的,房屋依溪而建,接上一根

道曾眼镜是何许人也。进门他并不像其

细管就能把溪水引流用来做饭和洗涤,

他老板那样热情,只是不回头地在灶台

溪的下游是厕所,人的排泄物都随溪流

忙,告诉我们如果有蚂蝗就把衣服拿到

被净化和消融,生活在城市的人永远都

火边烤,洗澡的话稍等一下有足够的热

不知道,如厕都可以看到美如仙境的高

水。闲聊才得知他在这儿已经十一年了,

山云雾以及清澈欢快的溪流。整个山谷

以前在成都也是有头有脸,按我的理解

除了溪流的潺潺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就是道上混的人,现在他的几个哥们儿

静到极致,又奏若天籁,如果可以,真

腾达的腾达了,进局子的进局子了,而

想在这儿住上十天半月的,或者干脆在

他,卸去了一身的繁华,来到了没有网

这儿隐居了算了。

络没有电视没有与外界沟通的汗密,独

自一人经营着客栈,做饭炒菜蒸馒头这

(二)

些活儿全他一个人干。我问他,你在这

第二天就进入原始森林,仿佛进

儿已经十一年了,那安,那有明星来过

入了童话世界一样,长满青绿的苔藓

吗?其实我想直接问安妮宝贝的。他回

和叶子的树干随性地舒展着,或歪斜或

答说,有啊,安妮宝贝,还有……后面

横躺,没有拘束没有破坏,处处可见几

那个名字我已经来不及听了就打断他

人合抱的大树,每每我总是要拍照和惊

说,是吗是吗,我就是因为她的《莲花》

叹,小屁孩就特看不起我少见多怪和大

才一直向往墨脱的,这个梦在心里埋了

惊小怪的样子,还把气撒到树身上,说

好几年了。他温和地笑,说有好多女孩

怎么有这么多讨厌的树啊。脚下是潮湿

子都是因为这本书来的,有的还丧了命。

的石头和植物腐败的烂泥,时常会看到

我又开始想当年看《莲花》时的情形,

一洼洼流动的水没过他们的鞋子,我怕

用笔画了好多觉得撞到了心弦的句子,

了那水的冰凉了,所以只能踩在露出水

甚至还摘抄了一些,记得有一个理科很

面的石头尖上来回跳着走,耗费了巨大

好的同学叫陈永森,他说实在看不懂这

的体力,也苦了穿着薄底军用鞋的我的

些句子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画横线的

脚了,走到最后一段甚至有点扭伤,脚

句子有什么好的。也许我也说不上来,

踝也用不上力,但还好之前脚并没受过

只是被那种隐暗决绝的感情,神秘艰难

伤,韧性还算好。小屁孩体力很好,时

的道路,恐怖不可防的蚂蝗,还有那神

不时还玩会儿,他又举起登山杖说,

圣威严的经幡所震撼吧,当时我并没有

看,这儿有一个蜘蛛。我却在带着泥巴

想过要走一遭她走的道路的,只是远远

的登山杖尖上看到了一只长长的蠕动的

地艳羡和惊叹。西藏,这个不小心到了

虫子,立刻有点惊恐起来,随即我们确

就跟着心变得疯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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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纠结地半夜一次次醒来,

我们就都缠得跟个变形金刚似的,连大

因为来了月经,一路全是奔涌的冰凉的

腿都一节一节的。刚走出去没多远,我

溪流,浸过脚掌的时候几乎冰得疼痛抽

就在欧阳的上眼皮发现一个蚂蝗,慌忙

筋,而我是最怕凉的。况且第二天还是

帮他揪下来,我和他都一阵惊恐,像是

最艰难的蚂蝗区还有无数的塌方区,要

我在明敌在暗的那种防不胜防,后背都

过掉下去就粉身碎骨的老虎嘴峭壁。似

一阵凉。到了密林,蚂蝗更是肆虐猖狂,

乎不能再忍受头顶连绵不断的雨,还有

不一会儿鞋上腿上登山杖上就爬满了黑

脚下冰冷坚硬的碎石,就算强撑,可能

乎乎的十几条,弹打火烧拿盐撒,快速

日后也会对身体有伤害。第二天看着他

互相检查快速处理快速通过。小屁孩很

们忙碌地收拾行囊,我却徘徊不安,不

仗义,说,我走你后面,不丢下你。结

知道怎样告诉这两个九零后的孩子还有

果我帮他检查脖子时,就吓得尖叫起来,

一个路上遇到的近四十岁的大叔,后来

他背对着我,血鲜红鲜红地从他的脑后

我问坐在长廊休息的曾眼镜,我来例假

流到脖子里,手忙脚乱地扒开他的头发

了,外面还下着雨,我能不能继续走。

去找蚂蝗,撒了盐也没见蚂蝗掉出来。

他说,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更加的犹豫

头上的血擦掉了又很快流出来,看来蚂

纠结,同伴一遍遍地催我快点收拾,我

蝗最可怕的果然是释放的蚂蝗素破坏人

却说不想走站着不动,曾眼镜又淡淡地

的凝血因子,让血液无法凝固,源源不

笑了,他说,你是因为安妮宝贝来的,

断地流出血来,如果被咬太多,就可能

和她还真像,她那几天也刚好来月经。

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我一直在担心那只

我没再说一句话,冲上楼去收拾东西,

在小屁孩头上的蚂蝗哪里去了,怕它是

我知道,安妮一定是一个坚定而无所畏

不是钻到了他的脑袋里,甚至回来很久

惧的女子。

后还梦见那只蚂蝗从它脑袋里出来了,

(三)

后来看到有人说喝饱血的蚂蝗会自己脱

穿上前一天晚上用盐水泡过的袜

落钻到泥里冬眠,终于放心。

子,没想到为了瘦腿带的静脉曲张袜居

再后来就是欧阳的胳膊也被咬了,

然派上了大用场,短袜套在裤腿外面,

它柔软滑腻的身体正变得饱满,用力地

用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连上鞋子也缠

吸附在最鲜嫩的血液处吮吸,欧阳痛恨

一块儿。小屁孩出了个主意,把宽胶带

地一把把它揪掉,还是留下了一个圆圆

卷一下上面沾上盐粒缠在大腿上,万一

的吸盘印迹,中间一个红红的圆点,像

有蚂蝗爬上去了,还能拦上一拦,于是

是飞镖正中红心。走着走着我一摸后脑

勺的脖子,手指触到那熟悉的软体动物,

急忙叫走在后面的小屁孩帮我检查,他

掏出打火机尝试把它烧掉,但他又怕会

烧到我的皮肤,我尖叫着让欧阳停下拿

出准备的一袋盐,撒一些在脖子里,蚂

蝗马上放开吸附的力量,扭曲翻滚几下

掉落下来,落在地上时依然在快速扭曲

着,没人想过把它弄死什么的,反正那

么多,能做的只是惊魂未甫,快速离开。

通过老虎嘴时,是有一点凶险,

左边是枝桠横生爬满蚂蝗的峭壁,右面

是笔直深邃的悬崖,路只有不到半米宽,

还是崎岖不平的被雨水冲刷得滑腻的石

头形成的路,如果摔倒,只能拼命让自

己向蚂蝗堆里倒,被咬是小事,但掉下

悬崖就是性命攸关,就算活着,也有成

千上万的蚂蝗等着吞噬不能再跑的你。

那时庆幸没有带小韩来西藏,否则她低

头看万丈悬崖下奔腾的泛着青白雾气的

江水,定是不敢走这需要侧身通过的连

续几个小时悬崖的道路的。

一路欧阳走在前面,看他摔一个

个跟头,听他提醒说这里路滑这块石头

活动小心;小屁孩走在后面接受那些反

应过来的蚂蝗的追踪吸附,承受身后不

知名危险的威胁;只有我,被这两个比

我小的孩子保护和照顾,虽然他们年纪

小,却有大大的勇敢和力量,是名符其

实的男子汉。

下午快到背崩时,蚂蝗终于渐渐

少了,只是偶尔的几只爬在鞋上探头探

脑的,过了好几座横在奔流江水上的吊

桥,岔路口总会看到过去的驴友留下的

记号,或是一个易拉罐盒,或是在树枝

上绑上布条,最后到了解放大桥,雄伟

又壮观的大桥,桥的另一头几个武警在

来回踱步,等待我们通过。例行检查边

防证,但我们是脑子一热出发的,没有

提前办,欧阳说我们都是学生,并且拿

出了学生证,我也像我们之前说好的那

样,拿出了我在北大的教育学生证,

但上面是没有标志的,和普通的北大学

生证没有区别,那些武警们竟像看到稀

奇物一样来回传阅着观摩,后来对我们

特别友善热情地放了我们通过。连续几

天,手机终于有了信号,终于到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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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儿了。

(四)

背崩是盛开在山上的一朵小花,地方不大,却美丽

而宁静。旅店的老板叫何老妖,去时并没见到他,却见

到他勤劳的妻子和乖巧安静的孩子,孩子坐在背篓里,

见人就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笑,大人干活时把她背在后背,

不哭不闹。

门口遇到一个山东大哥,跟我们走相反方向徒步墨

脱,欧阳问他怎么知道的墨脱,他说因为安妮宝贝的一

本书呗,顿觉遇到知音,欧阳和小屁孩表示回去一定要

看看这本神秘的书。

第二天起得很晚,睡到自然醒,因为知道接下来的

一路都会很平坦,果然,走到真真正正的路了,即使坑

坑洼洼,还是很宽敞可以通越野车或者拖拉机的。但并

不轻松,下很大的雨,冲锋衣都有点承受不住,在路上

的一个小卖部一人吃了碗泡面,算是御寒,顺便避避雨。

雨后的山还真是另一番风光,云在半山腰徘徊着,飘浮

着,圣洁得有点不真实。云快速地飘飞着变幻着,时而

像给发怒的江流盖上一条棉被,时而像给秀气的青山系

上一道银腰带,时而像给零星村落戴上一枚别致的发

卡,时而像给行人搭建一座梦幻的迷宫……不奢求蓝天,

这样的山,这样的云,这样的水,便刚刚好。

遇到几个漂亮的瀑布,水冲在路上没过脚踝,拍照

时瞬间衣服就被打湿,相机也蒙上一层水雾,我不愿趟水,

站在边上徘徊,小屁孩说我背你过去啊,一顿饭。我立

马点头表示成交。后来一路总共有三顿饭记在我的账上。

山泉并不像前三天那么多,但我们一路依然可以不用带

任何水轻松走路,每走一段就用手捧过从山上的泉水解

渴,甘甜而清澈。

一路几乎都在下雨,后来小屁孩走的飞快,落下我

和欧阳在后面,我们晃悠悠地吃力地爬往上走的盘山路,

我的脚指甲盖仿佛疼得厉害,欧阳受过伤的脚踝也有点

拉伤了,于是我们相互扶持一路还打打闹闹,并不着急

赶路,结果小屁孩比我们早到了一个小时。小屁孩在村

口等我们,确切说墨脱是一个县,对,在县城入口处等

我们。雨还在下,我们高举着登山杖欢呼着喊叫着冲进

村子——墨脱,我终于来了!

在一家旅店住下,墨脱确是有一些县城的感觉的,

其实一切设施都还挺齐全的,就是东西从吃到用,一律

贵得没王法。看到旅店墙上好多说墨脱坑爹的,因为觉

得来到的就是一座破旧落后的小县城,没有什么惊艳特

别之处,付出的辛苦不值得。但墨脱就是墨脱啊,它就

是这样一座隐秘平和的小城,不愿去包装也不屑去迎合,

最美的风景永远都在路上,而不是终点。于是我在墙上

留下:你来或不来,墨脱就在这里。小屁孩捡起笔,在

后面加了一个重重的叹号。

责任编辑/轻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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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前,一场车祸使得世界上最耀眼的玫瑰凋谢。

戴安娜就这样离去了。世人眼中的她,美丽、善良、有

风度,然而却遭遇婚姻的不幸与命运的折磨。

15年来,她从来没有离开人们的视线,人们也不会

忘记“我们的王妃”给予世界的勇敢和善良。也许恶能

够激起人们一时的好奇,但最终能够长久留在人们心目

中的,一定是普通人无法做到的善,而她却做到了。

人们还在谈论她的历史,在人们的称赞或者贬斥中,

戴安娜的生命变成了两重:一个早已在历史车轮的旋转

中香销玉殒,而另一个则从开始存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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